2023年起,兴业银行联合网易文创、自得琴社推出「廿四季与中国乐」栏目,通过二十四件古韵满满的传统乐器,邀您在唯美国风中一起领略二十四节气的人文风情!
  “霜降向人寒,轻冰渌水漫。蟾将纤影出,雁带几行残。田种收藏了,衣裘制造看。野鸡投水日,化蜃不将难。”这是立冬,是水始为冰,是秋收结束,是万物潜藏。在农耕民族的时序里,冬是休养生息的阶段,也时常与萧瑟相连。但实际上,这个大地的季节,才是领教生命韧性的最好时候。
  像西北,应当是华夏大地上经历着最漫长、最猛烈的冬的地域,冬的气质也深深嵌入这片土地。这里有最彻骨的磨砺,但也有最炽烈的希望。
01 河西走廊, 兵刃熔铸的钥匙 如果在几十万米高空的卫星视角下看,“雄鸡”的后半身大多呈现着黄褐色,这是西北遍布的戈壁和沙漠。所幸拔地而起的4000米祁连山截留住太平洋的水汽,形成些少绿洲,缀连在祁连山和北山留出的天然走廊间。 这装点着翠绿、形如“玉如意”的长廊,是河西走廊,她展演着大西北最丰富的地貌环境,也是中华文明的一条重要长廊,廊上的武威、金昌、张掖等城市在史书上赫赫有名。

张掖丹霞地貌,位于河西走廊中段,河西四郡之一张掖郡,取“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腋)”之意 / 图虫创意

这片土地经历过很多血与火的洗礼,大漠的冬雪贮存了太多征人可歌可泣的故事。联合大月氏而出使的张骞十数年羁留此处,霍去病在此大败匈奴封狼居胥,班超弃笔投戎往此建功立业。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战火又熔铸出中原与西域沟通的钥匙。

嘉峪关,号称“天下第一雄关”,地势险要,建筑雄伟,是河西走廊的咽喉 / 图虫创意

张骞的出使把这个关口打开后,汉人和胡人在河西走廊穿梭,织出繁盛的商贸通道。丝绸之路在此开启,东方的丝绸、西方的奇珍相互往来。张籍写道,“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这记载了隋唐大一统气象下丝绸之路的活力达到顶峰,胡商带着中原罕见的香料、手工艺品、地毯来到河西买卖,又采购当地的丝绸、茶叶销向西方。 学士大儒、宗教信徒、画师工匠等文化撒播者在此汇聚,文明也在这个边界地带交融出独特的瑰宝。鸣沙山上的莫高窟,铺着45000平米的壁画、立着2400多身彩塑像,法相庄严,陈述着佛教东传的渊源。而人民的生活,也呈现出两种文明交缠的趣致,好比立冬时节,中原人煮饺子与游牧民煮羊肉的炊烟在这漠上一齐升起。

敦煌壁画九色鹿,线条温婉,四肢修长,脖颈挺拔,颅骨饱满,集纤细之美与力量之美于一体,融合了西域与中华的美学特色 / 视觉中国

立冬,意味着气温极速下降,很快西北大地将朔风凛冽、滴水成冰。千百年来,河西走廊都如此经受着寒冬的考验,但在这样的自然条件下,她被开拓成华夏和亚欧大陆文化商贸交流的重要连廊,显现着她的坚韧和蓬勃生命力。 02 如冬阳高升, 新河西炽热发光 河西走廊也经历过一段沉寂的时间。明清时期奉行闭关锁国,西北防线日渐收紧,消极防御政策让她变为边关铜墙铁壁的一部分。 但像立冬时祁连山头升起的太阳把万道金辉洒向大地,带来无尽的温暖。随着新中国的建立,历史给了河西走廊新的希望。

祁连山雪后日出云海,山脉、树林、草地白雪皑皑,宁静而梦幻 / 视觉中国

新时代的“一带一路”倡议出现,古老的丝绸之路走向新形态——“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是“新丝绸之路”,密集的国际货运班列飞驰而过,把充满经济活力的东亚经济圈与发达的欧洲经济圈再次紧紧联系在一起。而河西走廊是上面一个重要节点,它也在寻找自己的新立足点。

甘肃省黄河畔丹霞间的刘家峡大桥,全长约2.1公里,是西北地区跨度最大的桥梁 / 图虫创意

在未来,西北的狂风与烈日会成为电力,这里会是一片风光电基地,支撑起新能源产业的繁茂生长;时间和地壳运动形成的富矿会被挖掘,这里会融入新材料产业链,与时俱进地打造先进制造业的培育基地。

敦煌熔盐塔式光热电站 / 视觉中国

不止是经济,河西走廊正全方位迎来新的机遇。经过一代治沙人的努力,脆弱的河西走廊正在展开生态新画卷;璀璨的敦煌文化成为国潮顶流,飞天、九色鹿、极乐净土等经典符号受年轻一代喜爱;河西壮阔苍茫的景致成为旅行者的心头好,就像是冬季雪山连绵、沙雪合一的独特风光震人心弦。 立冬,拉开冬天的序幕,万物蛰伏,常常让人心生敬畏。河西的气质是硬朗的,她无惧与严寒碰撞,千百年她矗立于大漠,蓄积着四方力量,在这个新时代再次成为稳固的桥梁,勇于开拓,重新焕发光彩。 03 风雪难掩, 坚韧的力量 从古到今,胡焕庸线以东的人对西北的记忆都很多时和冬季相连。但与其把河西走廊理解为肃杀的冬的化身,不如把她理解为寒冬中永不磨灭的希望。 我们可以看到西北独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以花喻雪的壮阔浪漫,独有“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严寒出征的骁勇,亦有“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顶着风雪赶路的坚韧。

甘肃景泰黄河石林,奇峰绝壁,崖壑裂隙,充分体现了粗犷、雄浑、朴拙、厚重的西部特色 / 视觉中国

大自然为这片土地设置了太多的考验,但不论是原住民还是西迁者都在勇敢斗争,用自己的双手化腐朽为神奇:把沙漠变为绿洲,把纷飞战火变为贸易通路,在人烟寥寥处升腾火箭,在漫漫黄沙中守护文明。

在历史上,河西走廊曾是连接东西方贸易的重要通道,也是汉族和少数民族交流的重要地区 / 视觉中国

可以看到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乐观骁勇,即使风雪扑面,也可以奋力迎击。从磨砺中孕育出希望,是这片土地最宝贵的精神财产,这是在冬日来临时能给人心头注入的炽热力量。

胡杨林,在干旱的大漠中顽强伸张,屹立不倒,河西走廊的人就像胡杨,于磨砺中孕育出生生不息的永恒力量 / 视觉中国

立冬,传统习俗讲求一个万物收藏。而大西北却在这样的时节张扬开放,更显其百折不挠,显其乐观阔达。这条丝路流入不少乐器,比如二胡,这一传统拉弦乐器,就是由唐代西域胡人传来。 大家可能更熟知《二泉映月》《葬花吟》这些婉转哀愁的二胡名曲,但实际上二胡还有像《赛马》这样奔腾热烈的曲目,开头便是十六分音符如豆子般倒出,欢快雀跃,恍如群马嘶鸣,后续旋律保持粗犷奔放,让人宛如置身生动热烈的赛马大会。正值立冬,让我们跟随如此欢快的曲调,试着想象正身处河西大地,看着浑圆的朝阳冉冉升起,感受风雪也盖不住的蓬勃生命力,开启一个充满希望和无限可能的冬。